曹顺章下意识换了个位置，然后发现不对，他刚才捂得就是左腰。老和儿永远是在互骗。

零只好苦笑，在十三年前他已经习惯父亲的这促狭了：“爸，小囡的大名您起的什么？她都这么大了，总不能再叫小囡了吧？”

零迅速明白过来，现在换他愤怒了：“您还没给她起好名字？１

“那她在厨房拿菜刀切菜？”

“小囡？”

曹顺章捂住腰：“哎哟，腰痛。”

“请说吧。”

“你这些年在哪里就呢？”

“不是。”阿手隐忍着怒气，还从来没有中统的人说起修远时气如此不敬“那中统总让我们来上海什么？”

阿手茫然，本来沉重的神情上泛了更重的悲哀。

曹顺章正背了吃吃地笑得像个老王八一样。

“路上被盗劫了。”

曹顺章向某个门一指，然后背转了，像个上等人一样充分对这俗表示了不屑。

零苦笑：“嗯嗯，血小板太少不是玻就是她这个已经少到连伤都不能有的地步了，治好了吗？”

“不是病又怎么治？你那血倒是不错，能换给你妹妹？”

曹顺章不笑了，正，现在要换他来支吾了：“她说小囡好的。”

“我想见先生。”

阿手沉默地听着，这不是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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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觉得合适吗？像她这么大，都嫁人了！”

零吃力地向父亲欠了欠，以找个话题：“爸，咱家又装过了？”

支吾不过去，零也没指望能支吾过去，他只能欠得更低一些，让本来就迫切的需要显得更迫切一：“爸，咱家厕所在哪？”

“他现在不见人。劫谋的各路人正往上海集中，你现在见他就是害了他。”

曹顺章拿角瞟着零，惟恐儿不知他很冷淡。

“她要给你饭。”

“你妹妹有病吗？老曹家有病的就一个。”没问到心虚的事情，曹顺章神了起来，他斜着零，哼哼。

客厅里，曹顺章坐在沙发上，对着那条雪茄的灰生着闷气。

“劫谋在重庆大获全胜了，官场上我们一败涂地，在野的各地组织也叫这场鬼仗搅得七零八落。”

“是中统总让你们来上海，不是修远让你们来上海。你们里只有修远，不知你们和修远都是为中统总效力吗？”

骈拇在长久的停顿后说真正有价值的分：“已经确

“不一直痛的左腰吗？”

骈拇的声音平板得没有情：“无趾死了，被湖蓝杀了。”

。

阿手看着黑暗里的骈拇，他并不信任这个人，从门时便是这样，他的不信任几乎是不加掩饰的：“那先生吗让我们尽快赶来上海？”

零过去，拉开门，愕然地看着自己家的厨房，切了一半的菜放在砧板上，曹小囡正登了把从曹顺章手上抢下的雪茄往某个更隐秘藏。

“件对修远先生有好的事情，想来你会先士卒吧？”骈拇在缓和着语气。

这个话题让零没话题，零背了在屋里寻觅，并且继续被父亲拿角斜着。

零带上门愕然看着曹顺章。

“什么小本经营能混那么伤来呢？”

光线暗的屋里，除了门站着的两名中统，纵里还坐着一个人，看不清他的脸。

零又转了：“小本经营，糊。”

“嘘！”

曹顺章说话时都不抬：“都装过两次啦。这地方风好，装一装风更好。现在曹家是大人家，上等人啦。”

阿手和货郎一门，便有两名中统过来搜。阿手愣了一下，沉默地忍耐着这意料之外的程序，他甚至自己把枪递到人手上，然后看着黑暗里的那个人。阿手终于认那人：“骈拇，好端端的搞这吗？无趾呢？”

零了过去。

曹顺章长叹，他的痛苦因为作和夸张都像小丑似的：“以前忙，没工夫起。现在不忙了，起了一百多个，她都不认了。”他为自己辩护“她说小囡好，这样了。”

曹家的两个男人第一次思维同步，零冲向厨房，曹顺章也冲向厨房。老爷从零边跑过时顺便扒拉了一下儿以为助力。一气就能倒的零摔倒，后脑撞在家上，在天旋地转中看着曹顺章在厨房门一副小心轻放的夸张造型，着气，鼓着，老骗德行：“小囡，放下…刀放下，慢慢的…乖。”

阿手和他的货郎手下匆匆地走在一条幽的堂里。七绕八拐之后，在一宅院前停下。四下张望之后，闪去。

沉默。

“你有什么值得盗劫的呢？就算绑你的票我也不会拿一百块来赎你。”

上海永远在下雨或者要下雨，乌云又在天边汇集。

零看着这空空的房间，听着曹小囡在楼下的嗔叫和曹顺章的支吾声。这就是自己的家，幸福掺和了茫然，歉疚牵扯了悔疚，这里让他觉得安宁，但一切都让他觉得对不起也不享有这安宁。

零来，艰难而茫然挪动着。这栋房对他全然是陌生的，这陌生不仅是指觉上，他连这里的格式和陈设也搞不清楚。

“修远先生的十个学生已经只剩下你这个最小的了。”

零悻悻地看着，并且知在这个老无赖跟前一切永无结果：“小囡的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