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安好,就数你的伤严重,几个人替你清伤口,敷药包扎,就耗了大半个时辰,若尘,你也真挨得住,浑身血肉模糊,肌绽肤裂,一个人身,我怀疑竟经得起这般的割切撞击!”
笑了笑,展若尘道:“习惯也就好了;在我学着如何割切别人的时候,自己多少亦有点熬劲,天下没有恁般便宜的事一一-净把对手当猪宰,而自家却毫发不损吧?”
金申无痕怜惜的道:“看你还有心情把自己的伤当笑话讲,你可委实伤得不轻,你的后背、左腰,都遭至某种钝物的重击,淤浮肿了一大片;左胯、右肋,右琵琶骨下,也被那几条贯注以内家功力的红丝带钉刺甚深——你该知道,那几条穿肌入肉的丝带,其锐势并不比真正的利器伤害力小;你的左边肋骨也断了一根,另有一块宛似强劲力道冲激之后的皮下积血,此外,你背上更有十三条交纵的血口子,漓赤翻撕,看上去真是肉脂不分的一团糟…”
双手合抚,她又接着道:“再加上你原来的腿伤,我更怀疑你内腑也受了震动,若尘,一个人,怎能经得住这样的折磨还支撑了下来?如此的创伤,便是铜浇铁铸,只怕也要散了…”
展若尘低沉的道:“我有过这样的经验,楼主,无非是一股精神意志的力量在挺着罢了。”
金申无痕慢慢的道:“也只有这样解释了,但无论如何,若尘,你是我少见的一条好汉!”
展若尘轻声道;“对楼主,我亦仅有这点心意好尽!”
从旁边一具石几上,金申无痕亲手端起一只细白瓷的盖碗来,亲手送到展若尘唇边,和祥的道:“先把这个喝了,这是真正的川北通江伏背银耳,加冰糖炖煮,我又渗进几样补血益气,润肺化肠的上好药材,喝下之后,会越觉熨贴得多…”
展若尘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不敢有劳楼主,让我自己来——”
按住了展若尘,金申无痕道:“给我乖乖躺着,我费了奸大一番功夫,才把你的伤势稳住,你别又给我添麻烦,就这么别动,让我来喂你喝。”
展若尘不安的道:“楼主.我怎敢承当楼主如此恩宠!”
揭开碗盖,金申无痕把碗沿凑到展若尘唇下,边笑道:“平时看你蛮爽落,不想也有这个婆婆妈妈的毛病,少唠叨了,趋势喝下去,然后再好好睡一觉,在这几天里把伤势调养妥当。”
碗中的浓汁稠而且香醇,但比这更要令人感受贴切的,却是那股子亲慈的关爱与顾惜,这不止是香醇,尚有着无可比拟的深挚及温馨。
又用一块白色丝巾替展若尘拭浮唇角的渍痕,金申无痕安详的道:“想吃点什么,随时告诉他们,但记得不能太贪嘴,怕你的肠胃一时还消受不了;我派得有两个人专门侍候你,别看我们这是在避难,-应物品都还不算缺。”
展若尘的精神比刚才又好了些,他道:“这个山洞,楼主,莫非早就准备着万一之需?”
点点头,金申无痕道:“不错,这也算是我们在危急时一处秘密隐藏的所在,一般日常食用物品,早有储备每三个月一换,都由十卫暗中负责主事…”
提到十卫,展若尘不禁一阵戚然,他垂下目光,伤感的道:“楼主,简叔宝简兄与易永宽兄…”
金申无痕平静的道:“我知道,而且我也亲自参加了他们的葬礼,目睹他两人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