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于是,唐丹立即招集人手,指派任务,在一片纷嚷叱喝声里,在火把映着刃芒的光华炫闪里,大批人马匆匆朝夜暗中出动。
月黑风高的“黑风门”峭劲的夜风打着唿哨吹刮着,寒凛而急猛,风掠过松梢,发出那种尖锐的呼号声,宛如鬼泣,风触在人脸上,更也恁般剌痛得像似刀剃了。
在这片丛生着杂草矮树的崎岖丘陵地里“火印星君”
潘得寿静静盘膝坐在一处背风的洼坑内,他的外表十分安详镇定,谁也看不出觉不出,他的内心又是如何紧张焦虑。
“雷”字级的二把头“牌刀锥甲”骆大宏伏在洼坑的边沿,目不转睛的朝着土路那边注视着,宽大的脸膛上是——片木然,只有他偶而移换双手兵器的动作,才多少显示出他在这等窒迫的期待中那难以言喻的不安来…
“金家楼”的人手们早已散布在丘陵地的四周,他们全都隐蔽得很好,莫说在这浓稠的夜色中不易察觉他们的存在,即便是大白天里,恐怕也找不出什么可疑的端倪来。
辰光在静默中流逝,也在凝固的煞气中流逝,无论夜是多么的稠厚,寒风是如何的强劲,人心又是多么忐忑,时间总是一段一段的溜走了。
轻咳一声,骆大宏转回头来,低沉的道:“三当家,估量着时刻也该差不多了,怎的却不见丝毫动静?”
闭目盘膝的潘得寿,慢慢睁开双眼,腔调有些喑哑:“许是有了什么意外的耽搁,袭敌诱杀的行动,原本就要临机应变,从权处置,时间上的限制往往不切实际,要在有利的情况下达成日的,就得觅寻那有利的形势才能竟功,早点晚点,不足为异。”
骆大宏皱着眉道:“话这样说是不错,但这么久下来,却一点动静不见,未免叫人耽心;三当家,无论时机如何,形势如何,他们的任务总要执行,而一旦开始动手,便不该毫无反应,我是怕出了纰漏!”
潘得寿缓缓的道:“出纰漏的可能性极大,因为这彻头彻尾就是一桩出纰漏的事,不过,我相信他们应付得丁,也能达成拟议中的任务…”
叹了口气,骆大宏道:“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心里不落实,好像…好像有种不祥的预感似的…”
潘得寿严肃的道:“流血搏命。本无祥瑞可言,要紧的是我们自己须沉得住气,定得下心,生死之间,求的只是个全义全忠罢了。”
骆大宏苦笑道:“这是不消说的,就这股小闷气,窒迫得人发慌…”
潘得寿道:“稳着点,大宏,想也不须再等多久了。”
随手折了一根枯黄的草梗在嘴里咬着,骆大宏目光飘向土路对面的松林,沉沉的道:“三当家,不知大司律那边是否也等得心焦了?这黑的天,看出去远近全似浸在一团浓墨中,连心里也像被涂黑啦…”
潘得寿道:“大司律他们一定也在着急,但又有什么办法?除了等,也只有等下去,在奉到楼主的新谕令之前,谁亦不准妄动。”
嘴里咬着草梗,骆大宏懒懒的道:“会不会——三当家,我们的人一进去就被对方全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