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我们的行踪所在,早就探明了我们的计划一样…”
费云低绥的道:“你说得不错,申老哥,显然在我们仅存的这批人当中,尚有未曾挑拣得净的敌奸潜伏着,把我们的行动步骤全泄漏了出去。”
申无忌喉头间咝咝作响,他的一对眼珠子都怒得凸出了眼眶:“是哪一个狼心狗肺的杂种?我生啖了他!”
费云摇摇头,道:“迟早会晓得,只要我们还能脱出此劫。”
申无忌惨烈的,却无声的笑了:“老费,你往宽处想吧,眼前的光景,对我们固是一场劫难,但对那干邪盖龟孙而言,又何尝不然?一待交刃,宰是一个够本,宰掉一双便有赚,到未了,看看哪一边秤头失准!”
目光是冷凛得森寒的,费云道:“一个换一个,甚至一个换两个,也不算是我们占了便宜,申老哥,要拼,就拼个狠的——只我们这几块料,好歹要叫敌逆缀上个全军尽没!”
申无忌热血沸腾,挫牙如磨:“正是如此,豁出这一身,也要搏个满堂红。”
贴在另一棵树干上的金步云,压着嗓门道:“只一上手,便给我朝死处杀,泼他们一头脸的血,显一显‘金家楼’那股子不屈之气,让他们明白,‘金家楼’的孤忠不泯,一息尚存,便将誓死以赴!”
申无忌道:“三叔你老放心,包管叫这干狗娘养的呼天抢地,人仰马翻,我们玩不成,他们也休想乐活!”
浓密的松林之间,一个声音悄悄响起——那是“二判官”易尔宽!
“大司律,圈上来的角色不知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打眼一看,全都陌生得很…”
费云泰山不动的道:“多半是外边来的横货,但也一定缺不了‘金家楼’的某些叛逆搀杂其间,以为指引,你等看吧,会有你一向熟识的‘老伙计’在内!”
哼了哼,易尔宽恶狠狠的接腔:“‘老伙计’?我要扒出这些‘老伙计’的心肝来喂狗!”
费云深沉的道:“稳着,不动便罢,一动就要他们鬼哭狼嚎,人仰马翻!”
一直默然无浯的金淑仪,此刻脸忧色戚的道:“大司律,对面丘陵地那边的弟兄,情况只怕不妙了…”
费云苦涩的道:“三当家足智多谋,勇猛无双,但望在他的指挥调度之下,能够逢凶化吉,把眼前的这场危难给撑持过去…”
语气里透着恁般的灰黯与沉重,显然连费云也对潘得寿那拨人的处境不表乐观,在一个向来稳健苟安的人来说,这已不啻是对幻灭做了程度上的确认。
眼睑下积叠着浓密的悒郁,金淑仪那张姣好的面庞十分苍白,她悲哀的道:“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们不是计划得好好的吗?不是安排得非常周密吗?怎么却会在一刹间全乱了?”
费云缓缓的道:“这个答案很简单,二姑娘,乃是有人出卖了我们——在我们这支仅存的孤军之内,仍还潜伏着敌逆的奸细!”
金淑仪的一双美眸中闪爆着那种怨毒又愤怒的火焰,她的声音是从齿缝中进出来的:“大司律,这会是准?”
费云阴沉的道:“我也很想知道是准,二姑娘,不过我们很快就会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