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骨肉相连,血水相亲的热切…
在血污汗渍掩染下的那张脸,看上去是恁般疲惫,恁般憔悴,但却如他手上闪亮的“霜月刀”一样冷静,展若尘努力绽开一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能让人察觉的微笑:“我没有什么…真的没有什么…”
紧握着他的手,金申无痕热泪盈盈,音调苍哑:“若尘,若尘,苦了你,累了你…若尘,你叫,叫我们怎么说?”
申无忌也拉开嗓门嚷:“好小子,有你的,咱们赢了,‘金家楼’得胜了,叛逆必亡,奸妄必败,这就是明证,可是要证明这些,却得费一番功夫,展若尘,你那把利刃便是维持纲伦道义的法则!”
金淑仪泪流满面,由她的丈夫端良扶持着,一面哽咽一面道:“我们终于战胜了那干邪恶的乱党叛贼,可是我们付出了多少惨痛的代价!血和命啊…连展若尘这样的一个局外人,也为我们遭到如此深巨的牵连,这一辈子,我永不愿再看到相同的事情发生…”
端良轻拍着妻子的肩背,温声劝慰:“不要激动,淑仪,再不会有这样的惨祸重演了,你看,我们不是战胜了吗?大伙都在这里,元凶巨恶的单慎独,也由展老弟替我们剪除了…”
有一只手伸了进来,谦柔的,但却坚实的分开了众人。
邢独影站到面前.他仍是形色淡漠,冷冷的开口道:“你们有什么话,不妨留着回‘金家楼’再说,我这里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大吼一声,申无忌厉声道:“想落井下石么?梦也休梦,‘金家楼’未死之后,正可一体恭候!”
金淑仪也尖锐的道:“我知道你是邢独影,你和展若尘有粱子,但你现在找他岂不是乘人之危?姓邢的,亏你还是道上知名的人物,竟打算拣这样下作的便宜?我们断不会答应!”
邢独影表情木然,一声不响;金申无痕喝上了大家的喧嚷,她望着对方,静静的道:“邢独影,我们有约在先,可是?”
点点头,邢独影道:“一点不错!”
金申无痕审慎的道:“那你还想如何?展若尘受创极重,难以为力,你也亲眼目睹…”
摆摆手,邢独影道:“我有三件事,金申无痕,可容我一件一件的说出来!”
沉默了一下,金申无痕道:“请说!”
邢独影语声清晰的道:“第一,你们有个叛逆,好像是叫夏明?”
一言出口,大伙立时悟及,纷纷急向四周搜视,更有的咒骂不绝,邢独影冷然道:“不用找了,方才你们各位围聚这边,那夏明想借机逃走,是我拦阻了他,这小子一试挣不脱,倒也干脆,反手一枪扎进了自己心窝,喏,人就躺在那里,你们哪一位可去验明正身。”
飞身抢向前去的人是严祥,他略一查视那具尸体,立即扬声道:“是夏明,已经断气了!”
金申无痕眉目不动的道:“便宜了他!”
邢独影接着道:“那第二桩事么,‘七步追风’黄渭父女已经悄然离开,我没有向各位示警,也没有丝毫留难他们,我认为他们父女有权离此,对于死去的卢伏波而言,黄家父女已经做得太多,心余力绌,未复可言,其实,他们未曾获及什么,受到的伤害却大…”
金申无痕想了想,道:“就算你也做对了吧,至少我们明白了一项秘密…‘血魂’亦有罕见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