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因横搁在中间的圆桶上而高高翘起,他身形微蹲,双臂收贴,大喝道:“来!”
凌濮猛的跃起七尺,往下急落,着脚处,正是木板翘起的那一头,他这落身下压的力道,倏忽将木板另一端掀抬,只见宫笠的身躯有若一团圆球船凌空抛起,飞出三丈多远,身在怒海之上的宫笠,猝然探臂翻腾,业已美妙又惊险之极的掠出七丈之外,恰好落在,那半截冒出波狼上面的苟形暗礁顶端!
那半截突露于海面的苟形暗礁,呈上锐下丰的形势,顶端也不过只有碗口粗细,别说平摆两只脚的面积不够,且湿滑无比,宫笠以右足为重心站立其上,左足则只靠足道依持着,狼急风大,他落在暗礁顶上的一刹,连连摇摆了好几次才勉强站稳。
在浮沉不定的船上,传来凌濮嘶哑却微弱的叫喊着:“头儿,成了么?”
宫笠气贯丹田,凛烈的叫:“来吧!”
骤然,又一团黑影随声而起,这一次,黑影竟弹出了四丈之遥,半空中弓背挥手,箭矢般朝着官笠头顶飞到!
官笠双臂蓄劲半曲,两手手掌上翻,那人影市始来来到,双脚下落,正好接住了宫笠猛力上推的双掌,于是,人影“呼”声再次飞腾,在一旬低窒急促的“二——二叔”声中,被送出了三丈之外,在空中,倏曲倏伸,业已堪堪扑上了岸沿的乱礁中。
嗯,是鲍贵财。
狼花溅舞里,那边黑忽忽的船首上又传来凌濮的声音:“头儿…准备好了没有?”
宫笠昂声道:“行了!”
凌濮又在叫:“是廖师傅来啦!”
宫笠尚未及回答,乖乖,一团黑影冲天而起,流星也似旋飞,也是抛出了四丈左右,方才以自力腾掠而至!
双臂奋力接住对方下踏的两只脚掌椎送而出,宫笠同一时大叫:“不难吧?廖兄。”
廖冲的身形直掷至三丈开外,又忽朝下坠落,一声“天爷”的呼叫出自这位老邪的嘴里,只见他手舞足蹈间,沾水飞起,险极的刚刚沾上岸边。
凌濮又吆喝起来:“头儿,我上啦!”
宫笠运气贯力,双腿如桩,他浑身早已湿透,却毫不为意的叱道:“来!”
凌濮的身影也倏时在抛滚之后飞闪而到,宫笠接力托送,凌按便有如一头大鸟般直扑彼岸——从容优美之至。
现在,轮到宫笠自己要横渡这尚余十多丈宽,充满了惊涛骇狼的海面了。
深深的吸气,他暴升空中六丈,凌空斜旋,又掠越将近八丈,在这掠飞的过程中,他双手已各处腰间抽出两块尺长木板,待力竭下坠的一刹,木板已先行出手射落,乘着木板人水冒升的瞬息,足尖倏点,人已弹出丈许,另一块木块如法泡制,再次点弹之下,他已跃向岛边的礁石上!
离他上岸位置最接近的是鲍贵财,鲍贵财站在五六尺外的一处石洼浅水中,此时此地,犹下意识喝一声彩:“行,二二叔,硬硬是行。”
宫笠急促的问:“他们呢?”
丈许左近的乱礁堆里,廖冲与凌泛先后现身,两个人赶忙聚合过来,廖冲面色青中泛白,声音里还带着颤颤的尾韵:“皇天啊,差一点我就掉下海啦!…”
宫笠忙道:“受伤了没有?”
廖冲打了个哆嗦,摇头道:“还好,伤是没受什么伤,就是吓得不轻…”
宫笠拭去发脚眉梢的水滴,低声道:“总算大家都平安登岸了;先歇息一会,我们等下就朝岛上摸。”
凑近了些,凌濮伸手朝海上一指:“头儿,曹五的船调头离开啦。”
宫笠跟着望出,不错,那条船正转过方向、缓缓朝外海驶去…
抽抽鼻子、廖冲喃喃的道:“曹五的船一走,我倒有点孩子离开了爹娘的感触,觉得怪落单的凄惶孤伶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