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搓搓手,屈归灵干笑道:“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把彼此间的辈分弄得这么清楚不可?二姑娘,真有这样的必要吗?”
何如霞脸色一沉,冷冷的道:“你不知道?屈先生,你大概不会不知道吧?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这般畏首畏尾,躲躲藏藏,往后还能有什么相当?”
真叫风云莫测不是?这位二姑奶奶刚刚尚是倩笑如花,眼眉含春,顷刻之间意就变了颜色,把一片绮丽轻柔化做寒霜飞雪;屈归灵啼笑皆非的道:“有话好说,二姑娘,怎的说变脸就变脸?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吧?”
何如霞目光灼灼的逼视着屈归灵,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的吐自唇缝:“屈先生,我要你把心里的话掏出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屈归灵实在想不到何如霞会这么单刀直入又大胆明确的问出这句话来,一时不由大为窘迫,面红耳赤之下,舌头竟似打了结般越发不灵活了:“这这…二姑娘,这叫我…呃,怎么说?”
何如霞重重的道:“好说得很,喜欢,或是不喜欢?”
赶忙定一定神,把乱哄哄的头脑冷静下来,屈归灵细心品味着何如霞的问题,然后,他猛一咬牙,模样仿佛是向上天认了命:“喜欢!”
何如霞并没有因为得到这个答案而流露出丝毫欣悦的表情,她仍然板着脸道:“喜欢和爱中间,是有着长远差距的,屈先生,对于我,你喜欢的程度,是否已超越喜欢的实质?也就是说,你不但喜欢我,更且爱上我?”
屈归灵舐舐嘴唇,索性豁上了:“是的,我,我除了喜欢你,也爱你…”点点头,何如霞这时才有了笑容,她缓缓的道:“这就对了,屈先生,只有同辈始能相爱,如果辈份分出尊卑长幼,还要纠缠的话,岂非乱了伦常?你既然爱我,就该在辈份上和我一样争取平等,而你先前却一再态度混淆,言词虚昧,心中有情却嘴上无情自然算不得有担当,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大高兴了?”
屈归灵尴尬的笑着道:“二姑娘切莫误会,我不是心中有情嘴上无情,只是,呃,我认为时机尚未成熟,深恐冒然表达,唐突了二姑娘,那就有失君子之道了…”
何如霞轻轻的道:“爱不须准备的,屈先生,当它该来的时候,它就来了,任何蓄意的张罗或刻求,都会使爱变得生硬、变得虑饰与无趣!”
谈到“爱”尤其是男女之间这种“爱”屈归灵实在陌生得很,但是,他却已经感受到爱的喜悦、爱的鲜活及甜蜜,他的眼睛发亮,血脉顺畅,不止是心境显得特别开朗,全身也轻快无比,天更蓝了,花更艳了,面前何如霞,亦变得益加娇媚动人,形质柔丽,气韵如诗,恨不能一把搂入怀中,好好亨受那一番温馨——唇角勾动了一下,何如霞平静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屈先生。”
心腔子猛然一缩,屈归灵略现慌张的道:“呃,二姑娘,你,你怎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何如霞笑了笑,道:“假如我没有猜错,屈先生,你很想和我亲热亲热,对不对?”
这一下,屈归灵可真是招架不住了,他呼吸立刻急促起来,原来稍嫌苍白的面孔也泛起无可掩饰的朱赤,甚至连耳根子都发了烫:“老天,你像是学过‘测心术’…”
何如霞笑得又甜又美,了无丝毫愠意:“我没有学过‘测心术’,屈先生,只是我多少了解你们男人的心理,在什么时候起什么意念,大致相去不会太远,尤其遐思荡漾的辰光,就把心中想的反映到脸上来了,那种神情,骗不了人,更骗不过一个细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