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片失望又隐泛不满的神情浮现在霍及屠难生的脸孔上，但在须臾的寻思之后，两人的形又逐渐改变了，他们彷佛在这俄顷之间顿悟了什么、豁通了什么，于是，二人齐齐，四只睛里光芒闪烁——霍重重抱拳，略显激动的：“屈兄明，顿开茅，不错，搏杀制胜之无他，端在勇往直前、奋不顾，可笑我和难生，半世江湖，几十年刀枪打，临到

叹了气，霍：“不错，我们是有忧虑，屈兄，以整个形势来看，我方的确占着上风，独有一桩，怕影响大局，而扭转成败之势——”

霍肃然动容，连连：“屈兄说得极是，这却不可不防，第一次遭遇，我们就务必要全力施为，打得他手足失措，招架无方，从而引起他内哗变，里应外合，方能奏功！”

霍：“据万沧的情报指，‘白眉仙翁’孟天复、‘一杖独行’山莫古两个老怪，已由‘黑岩半岛’来至魂长风，换句话说，我们主动邀击的第一个回合，便将碰上这一对老怪，而成败所系又全在第一个回合，有他两人在，我们的有利情况就要大打折扣了…”

想起在“黑岩半岛”“鲸”之内与孟天复、山莫古的那场浴血苦战，屈归灵亦不由暗自打了个寒噤，他僵默片刻，始笑着：“看来，魏长风确然是打算孤注一掷了，竟连他镇寨的两块法宝都搬了来，光景明摆着豁去拚到底啦！”

霍涩涩的：“当家的命我两个请屈兄来此，除开阐述敌我前形势之外，主要就是请教屈兄明，该如何对付孟天复与山莫古这一双老？”

屈归灵好久没有答腔，过了一阵，他才垂下目光，冷冷清清的吐一个字：“有。”

摇着，屠难生又：“两国兵也好，两帮争战亦罢，实力弱倒属其次，凭的就是一士气，士气低落、军心涣散，当人们不情愿去打那不知为何而打的仗时，输赢早已判定，纵使起攻，落的也只是个倾亡罢了！”

屈归灵：“如果方便告诉我，二位自会直说，否则，就是不宜让我知晓，一个人应知他该知的事，而不该知的事，大可不必问闻。”

屠难生笑了，跟着：“屈兄不想知这个人是谁么？”

屈归灵：“那就好，二当家，但为什么二当家与大掌法先前却又形凝重，显得忧心忡忡？莫非还有不曾见告的隐衷存在？”

屈归灵沉缓的：“无他，拚命而已。”

会得屈归灵心中的愕异，屠难生微微一笑，放低了声音：“觉得奇怪，是吧？不瞒屈兄，当初我们经由一位关系人传来万沧输诚的意愿时，也着实愣了一阵，有些难以置信，直到后来问清楚了此中因由，又与万沧见面恳谈之后，才确定他的动机真挚无疑，他试图挽救‘铁桨旗’沦于溃灭，希望能尽量减少人命折损，除开与我方合作，再无他途！”

霍与屠难生两人神倏振，几乎是异同声的急切问：“对策何在？”

屠难生接着：“屈兄，此二人乃关键所系，能否一举成功，端看对他们有无抑制之——”

屈归灵这一下才真有些吃惊了“铁桨旗”的阵营中，别人起这个念，还勉说得过去，而万沧乃是他们的执法首脑，其对帮门的忠耿与向心力，应该更胜他人，但偏偏执法犯法，领起变，岂非不可思议？

屈归灵沉思了好一会，谨慎的：“形势虽然如此，但我们却不能过于乐观，仍须步步为营，小心从事，就算万沧传来的消息完全无讹，情况往往亦有变化的时候，魏长风不是个简单的人，他既发起第二次攻扑，便有他认为胜券在握的条件。二位，他内的危机，本并不知，而攻势甫起，前锋仍锐，万一个回合我方失利，恐怕那些有心揖手弃戈之辈，届时也只好随波逐、蜂涌向前了…”

霍笑：“如果单照万沧的说法，以‘铁桨旗’目前的阵容，大概不是我们的对手，尤其士气方面我们这边正是如虹之势，人人磨拳掌，斗志昂扬，恨不能早日接收，砥定大局！”

霍接着：“魏长风丧心病狂，一意孤行，完全不计成败的后果，他这刚愎专擅的作为，已引起内普遍的不满，万沧只是一条导线，我们预计一旦开始锋，‘铁桨旗’方面必然断续有人起而响应，或者怠战虚委，或者散逃他去，下次对阵，便是魏长风旗倒兵败之日！”

看了霍一，屠难生凑近来：“这件事，虽属极机密，但屈兄与我们之间，决无不可言者——‘铁桨旗’的这位朋友，就是他们的首席执法，‘白髯血爪’万沧！”

屈归灵：“这个人不惜着叛帮背义的罪名，为的乃是祈求若无辜生命之得保，实谓仁者，二当家冲着他这一番心愿，倒不便令其过于失望才好！”霍：“我说过，总会尽力而为。”

屈归灵：“二当家，我方现下的实力如何？有没有把握压制‘铁桨旗’？”

屈归灵注意的问：“此话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