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了这几天听到过的三个字，那三字给他印象极：脂砚斋——难，难，这块石就是所谓脂砚？当真只有那两个字间的意味可以将之形容贴切。他一时忘了曾一得的危胁，用指尖轻轻摸索着那块石。脑中只在想：“孤僧，孤僧——不错，这里就是孤僧所居之地。”

了石室，却见海删删的意识已模糊。里见到他的人影，一靠之下，就向他怀里偎去。玉温香抱满怀。甘苦儿只觉心中绮念又炽。海删删的人似是得已没有一骨，可指甲极，地划破了甘苦儿的后背。血痕一冒，甘苦儿只觉心里一空。他双臂一，已把海删删整个地抱住

他看不清那石是何形状，只觉他什么都象，又什么都不象，包罗万状，俱可比拟。甘苦儿沉中，气息不通，暗地里不由已用上了‘隙中驹’心法。他心法一动，猛地觉得那石上似有人影一晃，手之似与心意相通，他脑中一片空明，隐隐觉得，这块石，似与那‘隙中驹’有些什么相关。他一时索解不通，心里暗：“这石这么细，要是挖下来给小晏儿那小书呆带回去磨墨倒好。只怕他用贯的端砚的纹理也没有这么细致。”

借那松树落地，雪尘飞扬的声音所掩，他两人又向前靠了几十尺，就再也不敢前近一步。只见山上四周却一共围了有六人，其中一人手持双剑。周馄饨见多识广，轻‘呀’一声：“是大同盟已有一十六年没有山的‘佩剑六老’，十六年前，他们都已近六旬了。——‘六明一暗，天翻地变’，不错，就是他们没错。”

，连气儿都不敢大一声。

他已找到抵抗那曾一得‘有所思’之术的法宝，心下大喜。接着猛然念及海删删。他这时呼已尽，心肺之间一时闷及。他用指用力了那块砚石，只觉一脉凉细密之气顺着他的经脉丹田，浑松。他喜极一跃，人已跃面，一上岸，就向那石室奔去。

辜无铭极轻极轻地：“他们六人还用联袂手？这值得他们六个人一起联袂手的，天下除了那老遇古，神剑向戈，北海若，平生少‘紫薇’的独孤不二……还有谁呢？”

甘苦儿在潭中正要一跃而起，他的脚却到了一块潭中的石。他这么心意靡之下，却心底还是蓦地一停——那是：凉的。

这一池中之温之极，怎么那脚趾到的觉居然是凉的？那凉又非同一般的凉，细致柔细，全非寻常石块可以差拟。只觉一脉凉意轻轻顺着他足趾经脉绵延而上，心一清。甘苦儿心清明一闪，好奇心起，一鼻，人已向那潭中沉了下去。

那片山坡上却生得均是一颗颗不大的松树，短短的影歪歪曲曲地映在地上，看着诡异而惊悸。周馄饨与辜无铭远隔数百尺时，已不敢再向前靠近。只见那小山却有个不足半亩的平地，地上全是雪，雪上腾起的却是一青白不一的剑光。那剑光六一弱，吞吐不定。辜无铭用手握了嘴，轻叹一声：“我的妈呀！”却见一极雄浑厚重的剑光掠过，靠着那块空地边上的一颗碗的松树虽相距数十尺，一着之下，还是枝断绝，轰然倒地。

辜无铭至此也不由心肝俱颤。他允称江湖极凶极恶之辈，可听得‘佩剑六老’的声名，还是不由心下打鼓。要知，佩剑六老不只在江湖中，就是在人才辈的‘大同盟’，也已是垂拱引退，但声名远播的一代健者。‘大同盟’当年能闯下如此声势，除了盟主‘神剑’向戈之力，靠的就是五派中这最早的一批佩剑长老了。江湖五派，人材极茂，当年佩剑长老同之辈一共怕不有三十余人。可经过这么多年大狼淘沙，能够声名不退，硕果仅存的，也只这六人了。他们在‘大同盟’中，也是居于神位的‘拱剑堂’中的人。‘拱剑堂’中也只有他六人，号称江湖之圣。他们自‘拱剑堂’，早已弃当年声名不用，少林‘磨剑’，武当‘洗心双’，华山‘尹剑客’，终南‘落风扬眉且当锋’，衡山‘无镝’，便是他们在‘拱剑堂’中所用名号了。

潭中本是黑漆一片，可有一块石似乎在那中微微地发着光。那光似不能用看到的，却能让你的心到一片清凉。甘苦儿心中一奇——怎么形容呢？对了，那光，似是只有用‘白驹过隙’的那隙中之驹，空明一闪的滋味略可仿佛。甘苦儿伸手轻轻向那块石上探去，只觉那块石手并不太大，不过半尺见方。他的手一摸上去，只觉一片清凉——这石在这么的中居然还是凉的。而那一柔细，更是、更是海删删——不、绮兰的肤肌也所不及。但海删删与绮兰的肌肤一，那觉是温柔腻，可这石不同，那是一男似的，细密，而又纯柔无比。甘苦儿只觉只有一词可以略加形容，心却一时想它不起。他这时心忽念起小晏儿——要是有那小先生在，他一定可以找到那个合适的词语。

他想及小晏儿，心里一时动。自语一句后，忽在中猛地一拍：“端砚——呀、端砚——这可不是象一块砚？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