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老大之死

就在上回南昌到小老大家之后，小老大得了一场感冒，引起肺气zhong。他从小肺弱，结he反复发作早已形成肺空dong。正是夏秋之jiao，节令时分，气温气候变化多端，不慎染了风寒。先是高烧，送进医院输抗菌素，退不下来，却急骤发作肺气zhong，最终呼xi衰竭。从发烧到死亡仅只五天时间，让家人猝不及防，他母亲都没赶上与他见一面。消息很快在朋友之间传开，追悼会那日，大家都去了殡仪馆。小老大是个没单位的人，脱离学校也有很多年，结果是由街dao里委出面主持丧礼。里委主任是一名中年妇女，大约是“jimao飞上天”的大跃进年代培养起来的干bu，外表是jing1明的主妇，言语则一派教条。她都从来没见过小老大，也没见过他的家人，错抓住一个来宾的手当是丧家，两下里都发了窘，念悼词又将小老大的名字和出生年月说错，接下去一连串的褒奖更是辞不达意，显得十分虚假。直至来到小老大母亲跟前，这一回各就各位，不会认错了，她liu下眼泪，方liulou出女xing的质朴——她们为所有的人，勿guan认识不认识，伤心liu泪。随同前来的还有地段上的hu籍警，一个fei胖的中士，人们都称作“大块tou”因为人多，又因为场面的难堪，他涨红的脸上汗如雨下，挤在人群中，不知如何是好。来的人出乎意料的多，厅内挤不下就站在了门口，台阶上站不下，就退到院子里，漫开一片。来人多是年轻人，小老大沙龙里的常客，互相间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或者是间接的辗转的认识。南昌跟随小兔子，在人丛中看见了舞蹈学校的芭lei科女生，小时候上过银幕的“童星”还有几个见过一两面的男女孩子。此时彼此并不打招呼，肃穆地站着，脸色都有些苍白。这大约是他们中间tou一回有人死亡，这个人于他们不是很亲呢，也不是很重要，可现在他死了，原本完整的生活忽然就有了裂隙，望进去，是一个黑dong。

小老大本是像树一样，扎在那里。他们走开去，将他忘记，无论多久，待到想起来，再回去，他依然还在那里。可是现在，这棵树连genba起，他们却再忘不了他了。南昌看着人丛中他所认识的人，甚至，远远地，他还看见高医生。高医生的tou发已经留到齐耳，看上去还很年轻。他想到，就是这个人，小老大，将他和许多素昧平生的人联系起来。他自己从不动窝，可许多来来往往的人，却因为他而相识。小兔子也是联络人，他四chu1出击，将零散的人一个一个捡拾起来，然后收到小老大麾下。所以，小兔子是个使者，小老大才是真正的，真正的什么？酋chang。南昌想到这么一个词。这些天，人们一直在谈论小老大传奇的shen世，他曾经生活过的西南省份，被描绘成一个蛮荒之地，人群以bu落为单位而生存。所以，小老大是酋chang。当人们谈论小老大的时候，嘉宝——南昌想起她也与小老大有一面之jiao，可说相识于危难之际，嘉宝说：这是一个聪明人！南昌有些惊讶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