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上的差异以及肉体上的折磨,却不该在对方的精神上,名誉上,甚至魂魄的自尊上加以玷污及枷锁…卫狼云,我只是个女人,而且今天又落你们的手掌中,这些日来,我已受够了痛苦,尝尽了酸辛,你…你怎还能再这样欺凌我…”
不禁有些意外,卫狼云想不到,就凭水冰心这种一向养尊处优,心傲性强的大小姐,居然也在这时屈服下来.而且,竟尚说出了这一番与她素来倔强个性所完全不同的求恕求谅的言语,-时间,卫狼云有点心软了,他慢慢的搓了搓手一-就这一搓手,他那阵业已消敛的怒气却又突然升起,原来他一搓手之间,再触及了掌心上那块至今尚是淡黑泛青的烙凸疤痕了!
平伸双手,他咬牙道:“说得倒是中听,水冰心,你看看我的手,我这曾被你毒刑烧炙过的双手,那时你为什么没想到这些?没替我留个退路,你掴我耳光,用皮鞭笞我之际,你为什么也没想到这些?你怎么不回忆一下,你是如何压迫我折磨我,凌辱我?而今你入我手,你更有这么多好听的话说了?况且,我所遭的一切苦难都是没有原因的,都是冤枉的,都是被你歪曲颠翻真理事实的,这种痛苦,你就仅讲一句,观点上的不同,便可全部抹消?你想得太美了!”
仰着头,水冰心伤感的道:“卫狼云…我可以让你报复…你打我,刑磨我,甚至杀了我,我全接受,但是,你不能再侮辱我…这样你不只将使我此生永难抬头,就算死了也名誉染污,而我的义父和整个‘六顺楼’亦同样再也无颜见人了…卫狼云,你折磨我吧,切割我吧,但求你不要毁灭我及我的亲人在精神上的尊严…”
卫狼云愤怒道:“你说得很感人,水冰心,你可记得你也曾有意将我押回‘六顺楼’袒身示众么?你怎么当时就没有考虑到我及我的亲人的声誉和精神上的尊严?你是‘六顺楼’的千金小姐,我亦是‘勿回岛’的少岛主,莫非只有你才要名誉,要自尊,要清白,我就可以不要?”
水冰心啜泣着:“一个男人…不同于一个女人…”
“什么?”卫狼云双目喷火般叫道“男人不同于女人?那只是躯体上的差异,在人格与操守的要求上都完全相同!你看见我这双手了?好,我会在你双掌上也如法泡制,看看我们之间的感受到底有什么不同吧!”
水冰心哭得更悲切了,她咽着声道:“别这样对我…卫狼云…我求你…我…我…我承认我错了…我向你赔不是,求你宽恕我…卫狼云啊…别再折磨我了…”
呆呆的,卫狼云怔在那里,是的,从水冰心——这个敌对的另一强大势力的首领义女口中,竟说出了“求”“认错”“宽恕”等等的字眼,这是如何不可思议又如何令人惊愕的事?卫狼云深切知道,若非到了实在绝望恐惧地步,这些语句是极不可能由水冰心这样倔强骄傲又任性孤僻的女子嘴里说出来的,这等于变相的削割自尊,袒呈心灵深处的委屈,暴露本性的弱点及毁灭一个美丽少女也该有的矜持和含蓄,尤其是,这个少女是“六顺楼”大当家澹台又离的掌上明珠,一个从不认输的敌对者!
泪水像珍珠断了线一样,成串的往下落,水冰心抽噎着,啜泣着,她却一直仰着那张美丽无比的面庞,那是一张如何哀怨,如何凄楚,如何叫人见了心痛的面庞啊!宛似梨花带雨烟笼雾月,多么值得怜悯,又多么值得同情…
悲伤的,她又哭着道:“原谅我吧…卫狼云…你该知道,我说这些话…我求你…我是费了很大的困难,忍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讲得出口…卫狼云,你会明白的…在以前,就是叫我死,我也不肯向人示弱…但现在我什么保留也没有了…我一切全践踏在你的脚底,我只求你不要侮辱我,不要侮辱一个无助无靠的女人…我可以向你下跪…”
“咯崩”一咬牙,卫狼云大吼道:“不准哭了!我答应不令你袒裸示众,不羞辱你便是!”睁大了那双泪盈盈的眼,自薄薄的晶幕中惊喜逾狂的瞪着卫狼云,水冰心颤抖的问:“真的?你…你不是在骗我?”
卫狼云怒道:“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愿怎么做就怎么做,何用骗你!”
全身簌簌抖个不停,水冰心却仍盈盈万福,泪如泉涌,咽泣着道:“谢谢你…谢谢你…卫狼云…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的赐予…我会永远怀念…永远感谢你…你是个好人…”